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几乎每一部医疗剧都张力十足,那是因为这种张力来自阴阳两界的边界。是的,就是生与死的楚河汉界。
《唐医生…》这部剧更是直面现实的残酷。
心外科负责的是生命引擎-心脏,在没有大脑以前,心作为生命的中枢早就已经存在了。这里是个双循环的枢纽,肺循环代谢氧气和二氧化碳,提供生命所需的能源;另一个是体循环,它完成生命各器官所有细胞的物质代谢。
4000毫升左右的人体血液,按照心率75次/分来计算,体内全部的血液循环一遍大致0.76分钟,一天内可以循环1895次,一整体心脏流出的血液总量为7560升。
你就是葛优躺躺一天,它们也是生命不可缺少的内部运动。你见过能运转一百年的机器吗?没有吧,可一个健康的心脏可以,可见心外科责任之重大。
最残酷的现实是,心外大夫并非每次都能让OCI的病人起死回生。就是活了,也还可能是悲剧。剧中,一个第二年即将参加高考的孩子得了非常严重的心脏病,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唐医生也告知了家属,如果要救他的命,不得不用某种特殊药物,但可能有术后并发症的。
残酷的现实来了,术后腿部出现严重病变。要知道一个不懂医的病人家属是带孩子来做心脏手术的,现在告诉他必须锯掉一条腿。没上过大学的父亲当时就蒙了,就是不同意,我相信大多数观众也同样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期间的因果,不读八年医科又怎么能理解呢?父亲甚至对透露消息给孩子的医生动了手,那位年轻医生认为,事关生死,孩子应该有知情权。
情绪解决不了问题,毒素蔓延,另一条腿也被告知必须锯掉。疯了,孩子的父亲这回是真的要疯掉了,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了拒绝锯掉一条腿的后果。锯掉自己孩子的腿,就算父亲自己也是医生,他会签字吗?理性在这里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孩子父亲再次拒绝了手术,终于孩子挺不住了,昏迷了过去。抢救过来后的孩子没有了双腿。
唐医生被孩子父亲堵在了一个门被锁死的通道里,幸好她马上打了电话,孩子的父亲在道出了苦水后,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接下来的话是对唐医生的感谢。
如果…有很多种如果都是可能的,孩子他父亲没多少文化,望子成龙转瞬间变成了全家的拖累…,也许还有更多的未知。但一切都要让位于生命是不是?
是的,一位心外医生一生中挽救了很多生命。可他们必须学会接受最残酷的现实。医疗事故很可能会结束他(或她)的职业生涯,即便手术一切正确,还是会死人的。“每个医生心里都有一块墓地.”医疗权威薛正伦的这句话非常深刻,这部剧之所以比其它医疗剧更有张力,就是因为采取了这种直面现实的态度。
我们来看看医疗剧的另一种张力,高度的专业化。看看一台手术的阵仗,主刀医生、副手、麻醉师、一助、二助,他们带着不同的帽子,像是分工严密的蚂蚁军团(蚁后、雄蚁、工蚁、兵蚁等),无影灯下“群殴一个病患”。
开胸器像十八世纪的机械,有一种金属特有的寒冷,千奇百怪的手术刀,和那个看上去十分特殊的手术眼镜,一切都那么陌生。缝合时拉起的线细如蛛丝,每一台手术都像是微雕艺人的精心雕刻,精细、精准、分毫不差。
更震撼的是那套布满仪表盘的体外循环系统。金属与碳基生命间,那种扎眼的冲突,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管子,仿佛所有人都置身于鲸鱼腹内。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头上要带那么“娘”的花头巾?也许和法官戴的假发差不多,这里体现了一种繁杂系统中的严谨秩序,抬头就能看到上帝,需要绝对的敬畏心理。不知道那些坚持“望闻问切也是科学”的人,在这里是否多少得到一些启发?
人工心脏的研发也出现在剧中,碳基生命正在开展“内装修”,貌似“承重墙”的生命引擎都能换成人工的,还有什么是不能的?科学让医疗剧具备最强的知识张力,即便情感再强大,不忍失一条腿导致双腿被锯掉的悲剧也会警醒人们回归理性。
医生不是神,他们心里那块墓地是悲壮的,如果不能妥善掩埋,他们就无法挽救更多的生命。老专家薛正伦死在了唐医生的手术台上,高难手术基本成功是突遇不可控的情况,她非常沮丧,可那又怎么样呢?
整理心情都有固定程序,医生不得不在特殊情况下学会“冷酷”。扎心,可比起那么多被救助的生命,他们也只能如此了。
看看顾英雄那副冷峻面孔,他完全不能接受亲如父子的老师死在唐医生的手术台上,唐医生被他要求叙述所有手术细节后,他毫无理由地要求唐医生再叙述一遍手术细节,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可中途唐医生邀请他共同做一台特殊手术,病患是镜像人(心在右侧),手术要求主刀医生可以“左右开弓”。没想到“宇称”问题化解了顾英雄的心结,当他听说老师因自知手术难度极大,才向他隐瞒真相时,顾英雄哭得稀里哗啦。看来,共情首先是三观契合,还得认知水平相当。相濡以沫的夫妻其实也一样。
一对出车祸的老夫妻也是这样,手术前,老太太一定要告诉唐医生她先生的一些异常前兆。
有经验的唐医生立马暗访神外科,神外主任的傲慢在B超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输掉了咖啡”。幽默是缓解紧张的重要手段,眼毒嘴利的唐医生关键时刻,既有智慧,又非常得体,完全不是什么女魔头。
让一位漂亮的女医生来演绎生命张力,确实很有美感。“墓地”的阴暗完全被她人性的光辉所点亮,这剧真是越看越喜欢。
注:配图来自网络,仅为文字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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