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安安静静,树木,教室,操场,花坛…..在月辉下,仿佛是静默地有层次的水墨画,月辉照不到的走廊是灰蒙蒙的,邓蓉没有在外面,我没有上去她那,一路走回来,有点疲惫,我直接回了宿舍,拉开电灯开关,我用白纸折了一个圆锥型,然后套在电灯的上方,除了房顶暗淡一些,房间比以前的宿舍亮堂多了,觉得这屋子什么阴暗的东西都藏不了,这是我的小屋子啊!
我把外公给我的书籍一一摆放好在桌子上,坐进藤椅里,好像一切静好。我想出去方便,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去,虽然短短的几十米,却也万分煎熬,要穿越小径,走过灰暗的走廊,再经过操场,才能去到校园最僻远的角落,厕所前面还有一排树木,微风一来,叫嚣得特别欢快。
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恶鬼找!这是我每当黑暗降临,空无一人时给自己壮胆的一句话,我都会在心里反反复复地诵读,这样就不会害怕。
打开门走出教室,意外地发现对面的宿舍亮灯了,从窗户里透出来的昏黄的灯光,驱走了走廊的灰暗,月辉透过枝叶浮动在小径上的碎碎细细的斑驳影子,也被灯光挤走,心中雀跃不已,我一路跑过去,再跑回来,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屋子虽然灯光亮着,但没有人。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跟邓蓉打招呼,那新来的男老师从邓蓉教室走了出来,紧接着邓蓉也走了出来,月辉正好遍洒她那栋教学楼,仿佛给那楼镀了清亮的银色,他们有说有笑的,他们扶着栏杆,站在那说话,不时地传来邓蓉的笑声,这时的她,我觉得才是初中的那个她吧!笑声里没有一丝压抑,清清爽爽的,她的目光,投向月光的方向。
曾经的我,就算是学业繁重,破晓起床争分夺秒地学习,晚上躲开查宿舍的老师,偷偷地回到教室,点亮蜡烛又埋头苦攻,校园里的高三教室,透露出隐隐绰绰的灯光,倾诉着我们对前途无比的渴望。但那时,心情是明静的,心态是坚定的。不像现在,似乎飘忽不定,不甘于这样清贫,向往着热火朝天的深圳,但又抱着希望在清贫里耕耘,希望远方,有着光明岁月。
我站在我的教室门口走廊上,月辉停留在外面的操场上,这是灰蒙蒙的,他们没有看见。邓蓉回转过身子,那个新来的男老师又喊出了他那响亮的歌声,那歌声一直喊到对面的宿舍,撕破了校园清冷的寂静。
校园,一下子有了生机,我安心地回到了宿舍,摊开了书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了学科考试。
第一次,我想将我流浪的心,安稳地安置于这个小小的角落,让这盏灯辉,温暖我飘忽的心,外面就算风吹雨打又有什么关系,红红火火的改革开放又与我何关?做一世不愁吃喝的清贫老师,也是众多人热切希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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