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在东北发生了一件非常怪异的事件,一个被秋后问斩的罪犯,居然能好好地活着,而且还娶妻生子。
这事还得从同治年间,东北的一个小县城说起。这个县城里有个叫王贵才的男子,从小胆子就特别大,因此人们都叫他“王大胆”。
王大胆20岁那年,由于胆子大,经人介绍进了县衙,当了一名刽子手。这刽子手虽说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好歹也算是公门中人,每月有固定的收入,有时还能挣点外快,完全能够养家糊口,不至于挨饿受冻,所以他就安心干起了这个特殊的行当,一干就是30多年。
同治十四年(1875年),同治皇帝驾崩,光绪皇帝继位,实行天下大赦,大部分死囚被赦免,刽子手的事不多,所以王大胆也就赋闲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喝酒溜鸟,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有一天,王大胆正坐在自己家小院里葫芦架下,就着花生米喝酒,老伴突然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神色紧张地喊道:“老头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大胆端着酒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后,不屑的说道:“老太婆,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的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什么事情把你吓得这个鸟样?”
老伴的眼睛有些发直,也顾不上王大胆的埋怨,连忙把她手上的信递了过去,说道:“你自己看吧。”
王大胆漫不经心地接过信说:“咱家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信了,这是从哪里来的呀?”王大胆一边说着,一边往信封上瞧,这一瞧不打紧,向来胆大的他也不由得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封信不是别人来的,是他的外甥张大宝,小名叫元宝的人写来的。这元宝可是王大胆的亲外甥,因为他的姐姐和姐夫死得早,自己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就将元宝留在自己家抚养,视如己出,和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
按理说亲外甥来信应该高兴才对,但是王大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这个外甥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怎么会突然写信来呢?
这种事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早就被吓得手足无措了,但作为刽子手的王大胆却不动声色地拆开了信,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信上的意思大概是说,感谢他在五年前的救命之恩,外甥如今已经在盛京城(现在的沈阳)里落住了脚,并且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听说皇帝驾崩,天下大赦,这才给舅舅写信,请舅舅去盛京的家中坐一坐,一来感谢舅舅的救命之恩,二来多年不见,叙叙亲情。
看完信后,王大胆把信上说的话,大致地对老伴讲了一遍,老伴战战兢兢地说:“老头子,你可看清楚了,那上面确实是元宝的笔迹吗?”
王大胆点了点头,老伴却有些坐立不安了,说:“元宝不是在五年前被你亲手斩了吗?杀头那天还是我去给他收的尸,就葬在城西的山脚下,咱俩逢年过节的时候都去给他烧纸,这不会是他从阴曹地府写来的信吧?”
王大胆听后大怒,一拍桌子骂道:“胡扯,那信上明明写着他现在娶了媳妇,生了儿子,怎么会是鬼呢?”
老伴也不敢顶嘴,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老头子,是不是你杀的那个人不是元宝,是个替死鬼,你偷着把元宝给放了?”
王大胆摇了摇头,半天也没吱声,他打算亲自去趟盛京看看。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怪异,他担心老伴自己在家害怕,便把她安排到邻居家暂住,然后一个人坐上了去盛京的马车。
那时候的交通很不方便,从县城到盛京,只有雇马车前往。但马车走的很慢,就是百十里地,也要走上一天。王大胆是后半夜上的车,算下来大概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到达盛京城。
车里算上他一共坐了三个人,因为世道很乱,土匪横行,所以出远门时一般都结伴而行。那两个人都是做生意的,一路上抱着钱搭子打瞌睡,但是王大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始终在寻思着那信上的事。
要说元宝这孩子可算不上什么好人,都怪他们俩口子从小给娇惯坏了,这孩子长大后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后来又结识了几个地痞流氓,整日里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样样都干,见人自称是大爷,简直成了当地一害。
可就在五年前,元宝不但骗财,还动手杀了人,被官府抓了去,判了个斩监候。
处斩元宝的前两天,王大胆去牢里探望他,元宝见到舅舅后,像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舅舅,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救我,我爹妈死得早,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元宝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是王大胆一手带大的,何偿不想救他,可是元宝犯了杀人的重罪,别说他小小的一个刽子手,就算是县太爷也未必能救得了他。
但经不住元宝的一再哀求,王大胆只好对他说:“外甥,舅舅告诉你一个办法,只要你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一定能活命。”
元宝又给王大胆磕头,哭着说:“舅舅,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过你的话,这次一定听你的。”
王大胆叹了口气说道:“你记住,处斩你的时候,会是舅舅亲自动手,只要县太爷在台上一喊斩字,我把刀举起来的时候,你就闭上眼睛用力向前跑。”
元宝哭着说:“我全身上下都被绑着,怎么跑得了?”
王大胆说:“你别管那些,到时候你只要两眼一闭,心中只想着活命,然后拚命向前跑,别回头,你就一定能跑得了。”
其实这些话都是王大胆编出来骗元宝的,一个临刑的犯人,被绳子绑得牢牢的,四周又有那么多兵丁衙役围着,怎么可能跑得了呢!
王大胆只是想让元宝在希望中死去,这样会死得平静一些,少些痛苦,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安慰他。
王大胆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又过了许久,马车终于进了盛京城。下车后王大胆按照信上的地址,没费多大劲,很快便找到了元宝信上所说的地方。
那是位于城西的一间杂货铺,经营一些日常百货等杂物,铺面虽然不大,却收拾得整齐干净。王大胆在铺子外面站了大半天,犹豫着没敢进去,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长这么大他遇事还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眼下这事太怪异了,不得不让他仔细思量一番,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推开了杂货铺的门,走了进去。
铺子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嘴里哼着儿歌。那小孩看模样也就两三岁,一只手摇着波浪鼓,一只手拿着零食,小脸长得肉嘟嘟的、红朴朴的,煞是惹人怜爱。
那女人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看面相也是个性情温柔之人,见来了客人,急忙站起身来,对王大胆说:“先生,想买点什么?”
王大胆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外甥,他从怀里掏出那封信说:“我不买东西,我来找个人,是我的外甥。这是他捎给我的信,他大名叫张大宝,小名叫元宝。”
女人上下打量着王大胆,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两眼像猫眼一样的眯了起来,说道:“你是舅公吧,我听大宝说过你,他正在后屋睡觉。你等一下,我去喊他一声。”
王大胆看着女人对着后面大声喊:“大宝,舅舅来了,你快出来。”
在女人喊元宝的时候,,王大胆觉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这时从铺子的后面跑进来一个人,边跑边喊着:“真的是舅舅来了吗?”
王大胆向这人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正是五年前被自己亲手斩首的外甥元宝。
王大胆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元宝和五年前的差别不大,只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就像脚后面没有脚后跟一样。
元宝一看到王大胆,大声喊道:“舅舅,这些年来你可想死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打算拉着王大胆的手。
王大胆正在心中发毛,哪敢让元宝拉着自己的手啊,他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伸手指着元宝,想说什么,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元宝有些纳闷,问道:“舅舅,你怎么了?你不认得外甥了吗?”
王大胆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借着外面的阳光又仔细看去,他发现元宝的背后有影子,这才从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以前听老人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既然有影子,元宝就一定不是鬼。随后元宝将王大胆拉到铺子后院的房间中坐下,就吩咐媳妇出去买肉打酒,铺子也提早关了门。
媳妇买回来酒肉,做好菜端到桌上,两人便喝起酒来。酒桌上元宝频频给王大胆敬酒。王大胆不敢推迟,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
半斤酒下肚后,倒是元宝先提起话头来,他说:“舅舅,外甥当年不走正道,杀了人,被判死刑,是舅舅救了我,外甥才能活到今天,现在外甥已经学好了,再也不会干违法的事了,这一切都是靠舅舅的帮助,我才能有今天。”
王大胆借着点酒劲,看着元宝说:“外甥,你当年究竟是怎么从我的刀下逃走跑来这里的的?”
听到这话,元宝两眼一愣,说:“舅舅,当年不是你告诉我,说县太爷在台上一喊斩字,你的刀举起来时,我就闭上眼睛拚命往前跑。我听了你的话,在行刑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想着活命,然后拚命地向前跑,没想到还真的跑出来了。我当时连头都没敢回,一路跑下去,不知道跑了多远,这才知道自己活了命。我也不敢回家,就在这盛京做起了小买卖,娶妻生子,一呆就是五年,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说着,元宝伸出手来,摸了摸正在旁边玩耍的小孩。
王大胆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件事说不通啊。他看了看元宝,又看了看正在侍候酒桌的女人,借着酒劲说:“外甥,这事不对啊。”
元宝说:“哪里不对了?”
王大胆说:“外甥,我记得你当年根本没跑,我一刀就把你的头砍掉了,血喷了一地。后来是你舅母给你收的尸,就葬在城西的山脚下,每逢过年的时候,我和你舅母都去给你烧纸。”
元宝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说:“舅舅,你是说我当年根本就没有跑,我已经被你杀了?”
王大胆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当时很多围观的人都看到了。”
这时元宝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手里的酒盅也掉到了桌上,他指着王大胆大叫一声:“怎么会这样,舅舅,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话音未落,只见元宝整个人都瘫倒在坑上,突然间他从头到脚,竟然都化成了一股浓浓的白气,飘散出去。不一会,坑上就只剩下一套空衣服了。
王大胆见此情景,不免吓了一跳,他从坑上站起来,再去看时,那原本机灵可爱的小孩也倒在饭桌旁,慢慢地化成了一滩血水。
王大胆这时酒已经被吓醒了一大半,他在坑上倒退了几步,双手扶住墙,喘着粗气。
那女人看到面前的景象,却没有任何慌张,她哀伤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舅舅,当年你的一句话,本来已经救了他,现在又何必再提起来呢?他就是信了你的那句话,才活到了今天,你对他说了实话,反而害了他,还有我这可怜的孩子,再过几年他就会长成一个人,现在却就这么没了。”
女人说完,流着眼泪转身出了门,王大胆愣了愣,等他缓过神来,追出门去看时,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只见院内的墙上站了只黑猫,对着他叫了两声后跳出墙外,再也没了踪影。
惊魂未定的王大胆连夜离开了盛京,回到家后,他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他辞去了衙门里刽子手的差事,整天坐在自家小院里发呆,只要有人问他去盛京这一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就瞪大眼睛对人说:“人活一口气!”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管他叫王大胆了,而是改口叫他“一口气”。
(图源网络,若侵联删。图文无关。)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qiantuxiezuo.com/112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