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六年了。现在我一人独处时,经常会想起母亲,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生活时的幸福时光,她慈祥的笑容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夜里,我时常梦到母亲微笑地看着我,我心里喊着“妈妈”醒来,等我睁开眼时母亲却不见了,而自己却满眼是泪。
母亲三岁丧母。她的母亲、我们的外婆那时年仅21岁,因患肺结核病离世。外婆离世后,我们的外公——一名国军军医,跟随部队出征,奔赴抗日战场,一去再无音讯。所以母亲是她的姥姥、姥爷,也就是我们的太公、太婆抚养长大的。
太公、太婆对母亲这个自幼失去双亲的外孙女格外疼爱,在两位老人的精心照料下,母亲慢慢长大了,并考取了当地一所师范学校,继而又考入了师专,成为一名大学生。
六十年代初,那时的大学生很少,女大学生尤其少,师专文史班里仅母亲一名女生。我看到过母亲大学时代的老照片,那时的母亲端庄清秀,还是校体操队的队员。于是,母亲在学校里成为众多男生追求的对象。最终,高大英俊、体育十项全能的父亲赢得了母亲的芳心,这也成为多年后父亲自我炫耀的资本。
母亲师专毕业后,与父亲双双被分配到豫南光山县任教。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在光山,我们姊妹四人相继出生,母亲除去教学工作,就是和父亲一起辛苦地抚养我们姊妹四人。
作为北方人,母亲很快适应了光山的生活。她跟着学校的女老师和当地人很快学会了腌制咸菜、做当地特色的饭菜等等;她还学会了打毛衣、裁缝衣服、使用缝纫机……。那时,学校里仅有一台缝纫机,母亲经常借来给我们做衣服,或者缝补衣服。因此,尽管我们常常穿着补丁衣服,但都是补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每逢春节时,母亲一定会给我们姊妹四人每人做一身新衣服。有时母亲看到别人家孩子穿了一件样式新颖的衣服,她就会去仔细研究一番,然后就能照样给我们做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穿上后,同学们都以为我们是在商店或是外地大城市买的。小妹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母亲给她做的一条小裙子,裙子两边母亲用好看的花边捏了两只小蝴蝶,特别好看,她小伙伴都问她在哪里买的,让她得瑟了好一阵子。还有一年夏季,父亲去省里参加高考阅卷工作,母亲专门给父亲做了一件新衣服,她用盛着开水的搪瓷缸子当熨斗,把衣服熨得平平展展,高考阅卷组的老师们都说父亲的新衣服是在上海买的,父亲听后得意地笑了。
母亲除了教书育人,家里所有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她几乎都承包了,把我们的家侍弄得井井有条,还把父亲“惯”成了“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母亲总是无奈地对我们姊妹四人说:你们的父亲就是个“甩手大掌柜”,啥事也不管,一辈子连个袜子头都没洗过。父亲听了总是翘着鼻子“嘿嘿”直笑。
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亲突然患上坐骨神经痛,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并无明显好转,只好回家静养恢复。那段时间,父亲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困难,下床只能拄着双拐慢慢挪动。母亲和我们姊妹四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家里的气氛十分沉闷。母亲当着父亲和我们的面表现得很刚强,她强颜欢笑,坚持备课上课,从来不耽误学生的一节课,从不少批改一个学生的作业,并忙前忙后地照顾着父亲和我们姊妹四人,背后我几次看到母亲偷偷地抹泪。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父亲经过中医推拿治疗和加强锻炼,半年后竟然完全康复了。
1984年秋,我们举家迁回北方老家。母亲仍然担任市里一所重点中学高中历史教学的任务,直到退休。母亲退休后,就在家里悉心照料姐姐和哥哥的孩子。我结婚后,母亲又来到我家,照顾我的姑娘,给我们做饭。我一下班就能吃上母亲做的可口饭菜。
我们姊妹四人的孩子慢慢都长了,母亲的年纪也大了。她的老毛病——哮喘每年夏季和冬季都会发病,导致她的身体日益瘦弱。2015年12月底再次发病,由于母亲的身体太虚弱,引发了严重的肺部感染,2016年初离开了我们,那年母亲还不到七十六岁。
母亲一生勤劳善良,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母亲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她的音容笑貌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觉得母亲就活在我们的心中,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微笑地看着我们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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