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试探侍妾小产 风云变幻今夏被责
清风徐来,今夏在练武场上已经拉开架势,陆绎站在一旁,叮嘱道:“眼随剑走,剑随身形,不可懈怠,一气呵成!
”今夏微微颔首,举剑展臂,双足腾空,练得有板有眼,一套剑法练下来,面不改色,稳稳落在陆绎面前,调皮地拱手抱拳道:“请大人指教!”
陆绎翘起一侧嘴角:“再过几日,为夫与夫人对练一番,夫人会有另一番心得。”
今夏提着剑,高兴得蹦跳起来,娇俏地笑道:“大人,直接夸我一句,不行呀,非要这般委婉……”
“夫人再练练手铳,一起夸不是更好!”陆绎拍拍她的纤腰。
“好……”今夏放下长剑,自后腰拿过手铳,“大人,一定要想好溢美之词……”
“嗯,早便想好了!”
今夏自后腰拔出手铳,端平开始瞄准靶心,正欲打出第一颗钢弹,却见陈丹凤与刘墨萍,向这边走来……不由眉心微颦,暗忖,居然到这儿来了,既如此便休怪小爷了,非把你吓尿不可,算计完我又来算计大人,今日一并让你偿还。
陆绎也看见陈丹凤与刘墨萍走过来,心底甚是不快,自己已经说过二次“不可在府里随意走动”,可这两人置若罔闻,看来得配些颜色才好……
正思虑间,“砰!”今夏的钢弹出了枪膛,未奔靶心,直奔陈丹凤与刘墨萍而来,二人吓得呆住接着便是惊恐地“哇哇”大叫,那钢弹穿过树杈,钉在树干上,树叶纷纷扬扬飞落下来,再看那两位姑娘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
陆绎知道今夏是故意而为,微蹙剑眉看向今夏,见她正得意地颠着手铳,朝他眨眼一笑,然后大步走到陈丹凤、刘墨萍跟前:“大人不是吩咐二位姑娘,不要在陆府随意走动吗?这陆府刀枪无眼……还是惊到姑娘们了!”
陈丹凤站起,整理好衣裙,福了一礼:“夫人所言不假,但我二人也得慢慢适应陆府呀!……无妨……夫人不必挂在心上,习惯就好了。”
言罢欲伸手拉起刘墨萍,却见刘墨萍双手交叠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脑门上皆是豆大的汗珠。
陆绎负手走过去道:“怎么了?”
刘墨萍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陈丹凤俯下身子道:“萍姐姐,你怎么了!啊……这么多血……”
陆绎与今夏循声看去,刘墨萍的裙子上猩红的一片,陆绎吩咐人去请大夫,又唤来小秀与李婶将刘墨萍搀扶回偏院。
两姑娘走后,陆绎看向今夏:“气出了?可也让人抓住了把柄。”
“我才不怕,大不了给她治伤,”今夏噘起嘴,狐疑道:“不过,我也只是吓一吓,又没打到她,哪来的那般多血。”
“大夫看过再说。”陆绎答道,“走吧,夫人该用早膳了。”
两人的早膳刚用到一半,陆绎便看见忠伯的身影在饭厅外一晃而过,遂起身来到门口:“忠伯有事,进来说。”
“不急,公子用过饭,再说不迟。”
“无妨,进来说吧!”
忠伯只好跟着进了饭厅,低声道:“公子,大夫说刘姑娘是小产。”
“小产?”
今夏瞪大水眸看向忠伯,又回眸看向陆绎:“大人,这人才来陆府不到两天,怎么就……”
陆绎倒是一脸淡然,随后冷冷一哼:“正愁没有借口,这下正好。
忠伯刚刚退下,岑福又匆匆赶来,禀报陆绎已经拿到偷运汉白玉和金丝楠的口供,只等大人下令搜查陈,刘二府。
陆绎剑眉一展,心下甚悦,饭也不吃了,与岑福去北镇抚司, 拟定搜查令,又派人将陈丹凤押入诏狱,刘墨萍送回刘府。
一切安排妥当,陆绎心情大好,又赶回陆府,与今夏一起包了几个七扭八歪的粽子,晚上一大家的人包括岑福一家、杨岳一家在杨记食府过节。
陆绎好久未这般舒爽,这桩涉及到自己,涉及到今夏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只是身上的伤尚未痊愈,酒不敢饮,不然定要一醉方休。
从杨记食府出来,天尚未全黑,陆绎牵着今夏的手,二人悠哉悠哉地走着甚是惬意。
“还得谢谢夫人那一颗钢弹,不然时间长了,为夫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陆绎紧了紧手中的小手。
“哎,真是防不胜防……”今夏轻叹道,“我只是记得那次与大人说,若是陈丹凤再落入我手中,定要她知道小爷的厉害……也是想吓吓她,未料会出这档子事。”
“嗯,这回报仇了……”
“嗯……”
两人兴致勃勃地一路走一路说,到得陆府门口,却见一辆甚是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外,忠伯见到二人,跑出来道:“公主与驸马在府上呢?”
陆绎今夏互视一眼,直奔前厅而去。二人与公主、驸马施过礼后,驸马也不客气开口便道:“陆指挥使,舍妹今日被送回刘府,说是被尊夫人的手铳吓得跌坐地下流产……不知陆指挥使怎样解释……”
陆绎斜睇他一眼,暗忖,自己做的好事,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找上门来,若不是这一跌露了馅儿,我这背黑锅却是背个结实。
“驸马爷,令妹不守妇道,到我陆府不足两日,便小产,这又如何解释?”陆绎看着赵子明,面无表情道。
公主已恨得牙根痒痒,她心知肚明,刘墨萍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驸马赵子明的,现下这般收场于她于陆绎都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陆夫人吓了驸马的义妹,这传出去,驸马的颜面何在?”公主咬咬牙还是替那个不争气的驸马说出了这般话。
“正是,即便是刘大人有罪,舍妹有罪,可是陆夫人是不是也有些过了呀?”赵子明知道白日里,锦衣卫搜查了陈、刘二府,因此才如此补充。
“令妹是自己走入练武场的,又岂能怪罪他人。再则,也无人知晓她已有身孕,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陆绎如是说,亦是给驸马一个台阶,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也不知道,才会闹出这场乌龙。
驸马心中这个气,既气刘墨萍有了身孕不自知,又气自己无能为力保护心爱的女人,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刘墨萍讨一个说法,思及此处,眉心一皱:“陆指挥使,这人已经送回,孩子亦没保住,大夫说舍妹或许无法再生养,这个责任谁来负?”
“这与陆某有何关系?”陆绎瞥一眼驸马道。
“舍妹是从陆府抬回家的。陆指挥使说与您没有关系?”驸马不依不饶。
今夏在一旁听明白了驸马的意思,挺身而出道:“驸马爷只管说,要如何做,才能平了您的心中之气?”
“今夏!与你无关,回房去!”陆绎出口直接撵人。
“陆指挥使怎不如夫人果敢,大丈夫敢作敢当!”赵子明的眼睛从陆绎身上绕到今夏身上,“舍妹既送到陆府,陆指挥使也未提出异议,便算是陆指挥使的人。久闻陆家家规甚严,陆夫人恃强凌弱,算不算违反家规?”
“这是陆某的家务事,不肖驸马爷来操心。”陆绎满面阴冷。
“指挥使说得对,可是舍妹也不能白白受欺负呀!”赵子明看向陆绎,“陆夫人认个错,指挥使大人再将舍妹接回便两不相欠,如何?”
“我陆府不是诏狱,不是什么腌臜都可以进来的!”陆绎真想给赵子明一拳,回眸看看安平公主,眼神里满是同情,贵为金枝玉叶又如何?这般龌龊的夫君,也是无语。
“陆指挥使,后日驸马将随被贬谪的官员一起去房陵,至少要两年才会,亦是想给墨萍妹妹一个交待吧!”公主并未看陆绎,淡淡道来。
陆绎立即了然,驸马这是被流放了,流放前公主答应了他的要求,这哪里是给刘墨萍出气,分明是给他自己出气。这差事办的,无奈得只能在心中喟叹!
“驸马爷,本夫人无错,所以也不会认错,但可以给驸马一个面子,甘愿受罚!”今夏上前一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看向陆绎,“大人,上家法吧!”
“既是家法,陆某领下便是。”陆绎唤来忠伯,取来笞杖。
“大人,使不得,你的伤尚未痊愈,不可……”今夏急忙阻拦。
“这是何意,家宅后院的事,怎能累及到指挥使大人。”赵子明不阴不阳地说道。
“累及到陆某亦是正常,是陆某管教无方,且我夫人身子娇弱,尚有喂养孩儿,怎可受此笞杖!”陆绎回道。
“会用手铳,六扇门的捕头,身子娇弱,这……”赵子明看向陆绎。
“不必多言,我来受罚便是!”今夏抢前一步,将陆绎拉至身后。
“今夏!回房去!”陆绎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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