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梅
电话那头,母亲说:今年的杏儿又大又甜,你最爱吃杏子,你抽空回来吃杏子。我算了算离暑假还得一段时间,母亲又描述着杏子长得多么讨人喜欢,听着听着我似乎看到了那金黄的杏儿正散发着香味在枝头晃,汁多味甜的杏儿正唤我呢。母亲说给我邮一箱,我连忙打断母亲的话:不划算,邮费太贵,再说城里什么买不到呀!母亲遗憾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般地说她晒杏皮儿,可以留到任何季节。
母亲在热浪灼人的夏季晒杏皮儿的镜头像条鱼儿跃出了我记忆的海面。
母亲选熟透的杏儿摘下,沿着杏儿的显示缝处挤捏,掰开,取出杏核。把果肉朝上放筛子里。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母亲把筛子搬到太阳底下晒,院子里各种带孔的器具里都是杏儿,晒杏皮的日子里,母亲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时地跟着太阳挪动器具,不时地拨拉一下杏儿。经过暴晒的杏子水分蒸发,慢慢变干。母亲把带有夏天味道的杏皮装在缝好的布袋里。杏子不可能四季常有,但晒干的杏皮在没有杏子的时节便是美味。杏皮可以泡水加冰糖喝,也可以直接丢嘴里吃,酸酸甜甜。
在我们不在家的日子里,母亲就以晒的形式把夏天的美味珍藏下来,留给我们。
夏雨之后的两三天内,山里的野生蘑菇应雨而生。母亲约几个邻居去采蘑菇。记忆中母亲采回的蘑菇不大,形状似伞,盖顶上有的是淡土黄色,有的是棕褐色,下面是圆柱形。母亲说蘑菇是一圈一圈地长,它的颜色和泥土相似,不认真看,从蘑菇旁走来走去都发现不了。有的蘑菇躲在草丛里,像一朵花。还有一种比较大,上面像白伞,下面是黑色的,那种蘑菇最容易生虫。
母亲采回蘑菇后,把那鲜嫩嫩的蘑菇用细铁丝或用大针穿线一个个串起来,先在火上熏,然后挂在院里的晾衣丝上让太阳曝晒,满院弥漫着蘑菇的香味。
晒干的磨菇成了我们在任何时候想吃都能吃到的一道美味。我们回去时,只要一提,母亲先把干蘑菇放温水里泡一会儿,洗干净,切块,烧油,放蒜爆炒,放入调料,加青椒。晒干的野生蘑菇美味依旧。
母亲不仅收藏夏日的美味,还收藏夏日的颜色。炎炎夏日,我家院落里的金盏花开,香豆草绿叶葳蕤。母亲摘下金盏花,一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花头,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一揪,金黄的花瓣便齐刷刷地散落下来。再轻轻一捻,花蕊从绿萼里钻了出来。院落里晒满了金黄的金盏花瓣,绿色的香豆草叶。一进院门,仿佛走进了画中。晒干的金盏花和香豆叶用来蒸月饼蒸年馍,不仅色泽鲜艳,而且味道诱人。
母亲收藏的夏天里,既有有滋有味的日子,还有对我浓浓的爱意。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达州广播电视报(达州新报)《凤凰楼》副刊选稿基地。
凡在“巴蜀文学”平台上同期阅读量较高的优质稿件,将被达州广播电视报选用。
投稿邮箱:gdb010@163.com
特别说明:作者投稿时,须标明“原创文章,文责自负”字样,如没标明或不是原创稿件一律拒用。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qiantuxiezuo.com/405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