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这首歌的含义,哑巴歌词解析

(19-02)砖厂生活

第一次见到我的老板时应该是那年的4月底了吧,总之,初次见面很有趣,他查看了了我的在账本上的拉砖记录,因为没人教我大致估摸着也就是时间,车牌号和红砖总数再就是驾驶员签名,他看完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简单的介绍了我的主要日常工作,当听闻他说我需要接收买砖人的钱时我即刻很认真的态度回复道:“哥,砖票我可以收,欠条我也帮着打(来砖厂佘砖的驾驶员,通常要跟大老板请示后帮助他们开好欠条,他们签字), 钱就别让我管了吧……”并非我矫情,而是我明白一旦与钱扯上关系很多事儿就变味而说不清楚了。闫大老板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回复到:“我不可能天天在砖厂守着啊,让你来就是帮我干这些事情的!”旁边驾驶员也嬉笑道:“就是,阳阳(大老板的的小名,很多驾驶员年纪都蛮大的,这么称呼也算合情合理)不在时你就是厂长呀!哈哈……”后来我才知道老板的用心,的确,在一个厂子里若是不掌管财务,那么很多事情都不好办,甚至是最底层的工人都不会听话。而手里拿着钱就不一样了,它就像指挥棒一样,当我指挥不动某些工人譬如装装砖工拒绝加班时,只需要给管理他们的二老板打个电话,这些棘手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毕竟二老板需要用钱时也是需要从我这里预支的。

其实我在砖厂认识的第一个人是砖厂的铲车工,哈哈,也后来成为了被我认作师父的那个人。师父姓顾,名红江,87年生人,与姐姐年龄一般大所以很好记,是一个瘦高爱笑带个眼镜儿的帅气小伙,有一妻一女,女儿长得特像他(几乎脸型一模一样,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的父女俩,可谓基因强大),笑起来特别好看,当时已经给大老板开铲车第5个年头了。他的主要的工作就是将土端到入料口保证料口不缺料土,再有就是偶尔清平一下场地,吊一些大型的机械配件。第一天上班时我在那里点红砖,他笑嘻嘻的跑过来问我是干嘛的,当听闻我是新任发砖人时态度立马变得不一样了(砖厂内除了二老板也就他能够从我手里预支工资,大老板安排的),哈哈,人嘛,讲的彻底一点都是骨子里带着点势力的。那天他蹲在高高的土堆上,我坐在砖丁上聊了很久,从他嘴里我得到很多有用的“情报”,比如二老板是哪里人,手底下有多少工人,我主要与那些人打交道,主要的工作任务是什么等等。因为年纪差距并不大,那天我俩相谈甚欢,以至于离别时我都想邀请他去我家吃饭,不过被他给拒绝了。经过后来的相处我发现他性格开朗活泼,是一个可交之人,于是关系越来越近了,哈哈,当然我也是有目的性的,那就是想在空闲时间学习如何驾驶铲车,他呢也毫不吝啬的将机会给了我。

本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那时的我但凡有机会学习新的技能都会较为认真的去学习,总感觉未来总会有一天可以用到。至今记得第一次摸铲车的经历,那天我再一次的跑到料口看着他开铲车,想让他教我开却扭扭捏捏的迟迟不知如何开口,他或许看出来我的想法,成年人的世界谁又不懂谁呢?他大方的从那个庞然大物停在一边后笑嘻嘻的下来:“小代,想学开铲车呀?来吧,自己上去,正好我想歇一会儿,你帮我去端土吧!”这台阶给的……当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二话没说便像只猴子似的爬上了那辆50铲车,当我激动到甚至有些结巴的问他如何驾驶时他却来了那么一句:“自己琢磨,别往沟开到沟里去就行!”我小心翼翼的试着扳动每一个车子上的配件和方向盘,略微熟悉后便开始尝试去铲土,嘿!还别说从没有摸过车的我竟“无师自通”挖了半铲子呢!不过地上留下了被轮子原地打转而留下的四个深深的坑,倒车时的颠簸吓我一大跳!第二次又因为将大臂升的太高下落时推的太快造成铲斗重重砸在地上,车屁股都蹦了起来!他却站在旁边玩着手机一脸的淡定……就这样,每隔两天我都会去商店买一瓶水“讨好”他给机会让我学习个把小时,哈哈,没多久我也能够像他一样将土铲得满满当当的了。偶尔在他闲暇时也会请教他一些技巧性的问题,他也会很有耐心的教导我,比如:轻收大小臂缓踩油门,端东西是需要把铲都不能举太高,否则打方向时容易造成侧翻,清平场地时必须要让铲车站平等等。

说实在的,他并没有一次手把手的教我如何操作铲车,但我很感激他的是给了我摸车的机会,让我学会了这项至今还能用的上的技能。当然,作为回报,每次他需要用钱时我总会毫不犹豫的摊开本子让他签字,然后将钱数给他,要多少就给多少,只要不超过他的工资即可,不过他也从不让我为难。

通过顾师傅,我又认识了砖厂的一对夫妇,章友和刘会,均来自四川自贡。章是砖厂唯一的机修工,年纪约为三十七八岁,听说从十几岁便开始从事这个行业了,几乎对所有的机械设备都很熟悉。而刘则是搅拌机洒水这样清闲些的工作,年纪约在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两口子都特实在待人友好热情,每当我闲暇时总会去他们的家去串门,是的,他们已经来博乐十多年了,早已把砖厂宿舍当做家了,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这里不但有他俩,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女儿,每逢周末都会回来看望他俩(还一个小女儿在老家,每逢暑假也会来工厂)。

跟他俩混熟了之后我会常去他们家蹭饭吃,两口子也总是热情招待,哈哈,刘会姐姐做的饭菜特别香,不对,应该说是这里的四川人家饭菜做的都特别香,各种家常小菜会用到很多的调料,成品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做鱼,又快又好吃,不仅不腥腻还很鲜香。至今记得有一个关于在他们家有关于吃美食的有趣画面,那是一个炎炎夏日,正在宿舍里睡觉的我突然接到刘会姐姐的电话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小代,快到我家来给你吃个好吃的……”我连滚带爬骑上电动车(老板给配二手车,听说是上一任发砖人留下来的)便向他冲去,待我坐在他家厨房内时只见章师傅还有顾师傅已经坐在木方桌上翘着二郎腿吹着风扇笑嘻嘻的吃着某种我从没见过的食物,看起来像某晶莹剔透的果冻,刘姐姐看我来了也笑着给我从冰箱里盛了一大碗又加了半勺烧开的红糖水递到我面前:“来,小代尝尝……”她在电话里说的太过神秘,以至于我也压低声音生怕外人听到是的问:“这是啥好东西?”只见她也压低声音配合道:“燕窝哦,过去只有皇帝才吃得起东西呢………”我有点不相信但毕竟确实不曾见过和吃过,于是的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冰凉爽口还带点甜味,有点像在吃放凉了的豆腐脑?不过颜色跟味道略有区别。当我抬头看向旁边的俩师傅时向他们求真,他们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这事儿原本也就这么过去了,还想着下班回家在父母面前吹吹牛呢!结果……那天下午我没事儿再次去章师傅家乘凉时看到好几个砖机上当班的工人像到了自己家似的拿起小碗到冰箱里自己盛着吃,样子非常的熟练,当再次看到一个我较为熟悉的六十多岁的老汉时问了一句:“叔,你们老家燕窝很常见嘛?”“啥子?”他操着一口四川,显然有些耳背,当我再次询问他喝的东西是不是燕窝时他一脸疑惑的回复了我一句:“锤子!这哪里是燕窝嘛,这就是冰粉儿……我们老家夏天解暑都爱吃这个……”我赶紧趴到冰箱去瞅:里面竟然还有一大盆!!当我知道他们三人合伙“欺骗”我时第一时间表现的不是愤怒而是有点哭笑不得,于是我攥起我的小拳头到搅拌机上找刘姐姐“算账”,结果这事儿便成了全厂上下都知道的“丑闻”了……

他们一家待我好,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每当河坝的老院子中的杏子,李子,梨子,苹果等水果成熟时我总会带着他们去摘着吃,他们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每次都满载而归,分给砖厂里的工人们吃,甚至是河坝那俩荒废的池塘里的鱼也任由他们捉。而父母也丝毫不会介意,毕竟已经荒废的院子东西也没时间打理,浪费了不如做顺水人情,再加上家里的电动车就是从他家买的,偶尔电路出现个啥毛病还需要章师傅帮忙呢。

也不知是骨子里自带的基因还是从来就具有与底层劳动人民打成一片的热情,总之就是没用多久我就认识了几乎所有的工人,并与他们可以很愉快的相处。

比如,带班长付正红一家,他们也是四川自贡的,夫妻俩带着才十六七岁的儿子在工地上,付个头不高,总是一副乐呵呵的,仿佛从没有什么心事似的,不过他有个特质就是显年轻,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容貌却有43岁的年龄!大概是在砖厂待的年数久了吧?平时的工作挺杂的,哪里需要哪里做事。媳妇叫刘莉,也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漂亮的姐姐,待人接物都很实诚还做的一手好饭菜,我也常去他家蹭饭吃。儿子一表人才,阳光灿烂可惜每天只能跟着他妈一起拉干坯进窑,每每看到他时我总会在他俩面前感慨应该送去读书,他们夫妻俩却总装作很可怜的样子:“哎,家里穷呀……”哈哈,不得不提的是,作为无所不能,权利仅次于二老板的带班长的付正红却很怕媳妇,每次当媳妇一声吼,活蹦乱跳的他马上就安静下来了!!说到这里我又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姐姐,姓甚名谁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和她老公已经在哈镇附近的几个砖厂生活了生活了十几年,有个儿子就是在这边出生的,当时已经在读小学四五年纪了。这个姐姐个子很高性格泼辣,简直就是厂子里的交际花,逮到谁都能聊上几句,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副大嗓门!!哈哈,每次跟人说话跟吵架似的,有好几回我远远的听到声响以为有工人打架斗殴呢,急忙跑去才发现竟是她在与工人们聊天……一度搞得自己很尴尬。还有一个姓甘的老大娘和她老公,年纪都近六十岁左右了吧?老两口虽然年龄大,但体质和心态都特别好,每次见到我总会开玩笑,尤其是老大娘脸上的褶子根本无法掩饰住她年轻的心态,总会拿我开玩笑:“小代呦,咋个还不谈朋友呢?”因为她姓甘,所以每回我都会回一句:“老干妈,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呗……”“不行,太远了,你要去四川,保证给你介绍个,哈哈哈哈……”那爽朗的笑声让人听着都舒服,至今忘不了在她家吃的那顿烧辣椒的经历:某天中午饭点无意间逛到了他们老两口宿舍的门口,只见老汉正在门口的灶台的余火中烤着什么,定眼一看竟是几个青椒,老干妈看到我到来便热情的从屋里搬出小板凳让我坐下乘凉然后笑着问我烤辣椒是否吃过,我当然是摇了摇,别说吃过,就是见都不曾见过的!两位老人笑着说让我尝尝他们的手艺。只见他们将烤的黑乎乎的青椒从炉中取出,然后将黑色的外皮去掉丢在黄色的磁盆中,在倒入少许盐和醋?还有香油?等一些复杂的佐料便端来让我品尝……天哪,我真的被震惊到了,对天发誓,那烤辣椒真的太好吃了!!一点也不辣,吃嘴里嘎嘣脆(那美味挺难描述的),我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一连吃了两三个,当我嚷嚷着问大娘要配方时她却笑哈哈的说:“就是辣椒和盐巴还有出嘛,哪来什么配方啊?想吃了下次你拿辣椒来,老干妈再给你做着吃……”她或许真的没有骗我,但后来却再也没吃过他们两口子做的烤辣椒了,那种味道也只能保存在记忆之中了。

说到年纪大的可不止老干妈两口子,砖厂年纪最大的要属于那位72岁的老大爷,按理说这么大年纪是不可以被招工入厂的,可当时的管理制度还没有那么严格,尤其是这种又苦又累不好招工的小微型企业。老大爷姓甚名谁已记不得了,只记得他身体虽有些微微佝偻但看起来却十分硬朗而且精神状态很好。他干的工作是装砖工,按理说这种卖苦力的活儿应该是年轻人的“专利”,再不济也得是四五十岁的人才可以干的,可他表现出的耐力一点也不输年轻人。当我第一次得知他的岁数后表示震惊,他却自豪的对我说:“别看我年纪大咯,好多年轻小伙子都干不过我呢!”这话我真的相信,但最令人称奇的不是他的岁数也不是他工作强度而是他嘴里几乎不曾断过的香烟!说那是香烟都不准确,应该叫烟叶子吧?颜色和形状看起来像雪茄,抽的时候老人家会从口袋拿出来用手卷成实心筒状,然后再插在特制的烟斗上。我曾好奇的问他要过两根,妈耶,辣嗓子,压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味道,可他却几乎没有断过,听他说每年他都会从老家带来5公斤这样的烟叶,一般的香烟他是不抽的,因为没有味道!!他不但身体结实,还特别爱吃肉,每天不能断,哈哈,有一次我给他顶了两天班(赚了480多元钱,累成了旺财),原因是他前一晚上吃肉吃太多了闹肚子。听周围的邻居讲,老爷子曾经当过兵打过仗,儿孙满堂都很孝顺家里压根不差钱,都劝他别来工地就是不听,倔强的性格非要自己挣钱养自己。我也曾跟这位老爷爷推心置腹的聊过:“叔,你这么大年纪就不该出来干这么累的活儿了……”他是这么回答的:“小代啊,你不懂,我这身体干活干习惯了,要是不干活呀,马上就会垮掉的,离死就不远咯……”他说的对,我是或许是真的不懂。

砖厂除了有很多老年人外,还有一个残疾人,当然也不能称之为是残疾吧?只不过不会说话而已(听力是正常的)。他也姓付,与带班长扯着点啥亲戚,因为不会说话,大家都称呼他为哑巴。他个子很高,力气很大,由于不会说话的缘故,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只需要重复一个动作的工作码干坯,大概也只有这个工作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吧?事实上哑巴人挺好的,心也很善良,看起来憨憨的其实是个特聪明的人,每逢厂子闲暇时总会看到他与同乡们打麻将斗地主,哈哈,还总是“战果”丰盛呢,从未见过在工作上与人斗过嘴,可到了牌桌上就不一样了,偶尔发生争论,他着急时嘴角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唯一会手语的付正红则会在从中调节,哈哈,很快他就能安静下来了呢。他是如何变成哑巴的好像听人说起过但没太记在心上,因为自己不懂如何与聋哑人交流所以跟他几乎没有对过话,但每次在路上遇到他总会冲我微笑示意,显然他也知道我是厂子里的一份子,记得有一次我骑着家中的电动三轮车去拾取垃圾坑里的废砖(砖厂有一个铲车推出来的大坑,专门倒烧焦烧粘连起来的报废品),前一天下雨造成路面湿滑,车子的一个轮子被陷,就在我无计可施时,下班路过的他便朝着我走了过来,原本以为他会帮忙推一把的,没想到他竟生生讲车斗子从后面抬了起来给我挪个位置后潇洒离去!!要知道,这电动车加电池,加传动轴加加轮子仅仅空车这也得百八十公斤吧,更不要提都自己还装了近半车的红砖,总重量没有五百公斤也得有三百公斤吧?后来我也曾买过一瓶饮料送去作为答谢,他憨憨的笑着,一点也不矫情的拿去一饮而尽了,虽然他不会说话,人情世故这一块他心里明白的很。砖厂还有一个与我同岁的小伙子名叫吴红,是厂子里唯一一个搞艺术的,啥艺术呢?唱歌开直播,其实搞网络直播并不是现在才兴起的玩意儿,早在2012年前后就能够在网络上看到,例如比较有名的斗鱼虎牙等直播平台,不过里面多为游戏主播(各种游戏,比如主流的地下城与勇士,穿越火线等等),才艺主播,带货主播是后来有的名词,他也算比较早期的一批主播成员吧?吴是一名切条工,工作其实蛮辛苦的,不过年轻所以对他而言也吃得消,每天下班都会疯子般的冲回自己的宿舍打开电脑对着昂贵的摄影唱歌设备开始卖力的吼唱着,之所以形容他他是“吼”是因为当时特别流行一种唱歌方式叫做喊麦,比较有代表作的的人物有天佑成名曲有啥就不得而知了,只觉得这种又像念经又像在唱歌方式我是接受不了的,开完直播后又会打游戏《英雄联盟》到深夜好晚才会睡去。一双老实巴交的父母就住在隔壁宿舍,每天怨声载道的,时常能够看到父子俩争吵,大概在他们眼里儿子的这种行为就是不务正业吧?可我跟这个同龄人却处的蛮不错,通过了解搞直播还挺来钱的,据他讲有一段时光他通过直播喊麦两周挣了一万多元,粉丝还有上千人呢!自己写歌词,自己搞创作,其实我挺羡慕他的,坚持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业,不曾丢弃梦想。他还曾为我唱了一首当时很火的《卡布奇诺》,虽然声色并不优秀,可听得出他唱的很认真很投入,可惜后来换了手机后他送我的那首歌也就随之丢失了。再来说一个砖厂的“神人”,哈哈,每次想起这货来我都会觉得有趣,因为他实在像鲁迅先生《阿Q正传》里面的主角。厂子里的人都喊他二娃以至于我都没有记住他的真名,也是四川自贡人,年纪约在40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但胳膊大腿都很粗壮,是厂子里装砖工队伍里的一员。他很憨甚至言行举止中带着点滑稽但又并不是智商问题,每次见到人总会乐呵呵的打招呼,装砖上车时输出像一头牛,每次都会嫌弃别人太慢而跟队伍中的人吵架,为这事儿还曾跟我反映过很多回,可惜他找错人了,毕竟管理他们的人是二老板,我最多就是从中两边调节一下气氛。之所以说这货“神”是因为他在砖厂做了三年工几乎就没有带工资回家去过。每到了发工资那天,必然是连续三个晚上打牌或者搓麻将,等到把钱全部输完完后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去上班,他打牌的这段时间常常因为熬夜而导致第二天不能上班,二老板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于是只能找人顶班。半中午醒来时他总会撒着拖鞋回到他的工作岗位坐在地上与同事们分享着自己的战绩:“昨天手气不好,又输了几百……哼,今晚上我要赢回来!”当然也偶尔会见到他提上从商店买来的饮料给包括我人手一瓶,又是一人递根玉溪这类的好烟兴高采烈的告诉大家:“喝,今天我请客,大家还想喝啥跟我说我去买,昨天晚上我赢了x百块钱呢!”仰着头嘴角叼着烟甩着俩大胳膊大腿走起来大摇大摆的样子像极了大猩猩,可惜他输得次数多赢的次数少。他嗜赌成性,以至于身边的人都怕他,不为别的,就怕他开口借钱。记得曾劝诫过他:“二娃,你少打点牌,把输掉的那些钱买吃的喝的穿的也值了呀,至少自己享受到不是?”他连连摇头:“小代,你不懂打牌的乐趣,挣了钱为啥,不就是享受嘛,打牌啊我跟你说…很考验人的智商的,不是人人都可以赢钱的呢……”他还有个媳妇,看起来精神有点点不太正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别人与她对话时也能交流,不过从没见过她主动与人说过话,而且她也从不阻止二娃打牌。每次我见到二娃都好心劝诫:“二娃,我真搞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是咋娶到媳妇的,你再赌,哪天你媳妇跟人跑掉的事情有……”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没过三俩月还真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她那个平时一声不吭的媳妇带上身份证和行李夜里跑了!!急得二娃还报了警,好在追了回来又亲请假送回了老家。

还有很多工人比如我能记住姓名的:李建红,罗宾,厉言刚,许波,胡亨平,许燕等等。因为篇幅的关系就不一一详细记录了,但需要提的是他们都来自四川自贡,从他们身上我能看到很多其他省份人不具备的特点。首先,他们真的应该是全中国最能够吃苦的人,据我与闫老板聊砖厂老历史和当时博州地区砖厂的工人户籍情况得知,大部分在砖厂工作的工人都是来自四川,也有少部分是来自宁夏的回族。砖厂的工作生活环境恶劣,工作强度又很大,并不是说其他省份的人吃不了这样的苦,而是不愿意干这样的工作。他们能够在近60度的窑洞环境工作,将还烫手的红砖将它们一丁丁的运出来;他们能够顶着炎炎烈日每天灰头土脸,呼吸着浓烈的尘土,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高强度体力劳动;他们还可以忍受狭小的用泥巴和红砖砌成的连窗户都没有一个的简易工棚,在没有网络甚至没有电视的环境下生活。这些是很多其他省份的人做不到的,也无法接受的,至少新疆本地人真的吃不了这样的苦。其次,四川人既舍得出力也舍得吃喝,这是他们身上共有的特质,做事时从不偷懒舍得出力气,但吃饭这件事儿上他们也是很舍得的,我曾问过几个工人这件事儿,他们回答的都口径一致:“饭吃不好咋个有力气干活嘛!”好淳朴好简单的回答,有点大道至简的感觉。是的,他们在伙食上从不“节约”,每到周六赶集他们总会包车去镇上,买的最多便是各种蔬菜和肉类,大包小包的往宿舍掂,再加上四川人本身就会吃爱吃,所以各种蔬菜经过他们的案板和锅灶后变成一道道丰盛的佳肴。哈哈,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窑上曾出现过两只流浪狗,他们曾请示我是否是我们村的狗,我打电话询问了村长之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好嘛,第二天就看到一群人在围观着看杀狗肉,搞得像过年一样热闹!最后,四川人几乎人人都爱打麻将,只要厂子里闲下来,那必定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在某个宿舍猫着打麻将呢!打的热兴高采烈,看的人拍手叫好。有一段时间为了融入他们的圈子也曾尝试学习过这种叫“四川麻将”的东西,还拜了师搭进去四五瓶饮料,可终究是没有悟性而放弃了,这种四川麻将好像是七张牌吧?额,好吧,我承认至今我都不知道麻将究竟有多少张牌,多少种玩法,好像骨子里没这方面基因似的…可四川人不一样,男女老少,就连厂子里的小朋友从小耳濡目染都会!!不过大多数人都比较克制,小赌怡情一下,像二娃那样没日没夜须是输的底朝天方才罢休的毕竟还是少数。大概这是四川人对外省人最喜欢开的玩笑之一吧,因为我听到这句玩笑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过好几回,每每我遇路过麻将桌时,总会有人让我陪他们一起打,当听到我不会打麻将的时候总会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说到:“呦,那你可娶不了我们四川媳妇喏……”还不等我开口问其原因时他们又会幽幽的来上一句:“都陪不了丈母娘打麻将,咋个会把女儿嫁给你嘛……”杀人诛心呐!!

除了跟工人相处外,跟驾驶员打交道也成为了我生活工作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砖厂认识越来越多的驾驶员,除了之前说过的于平,晏川小马哥哥外,大多数来自于温泉县城的,比如年纪略大一些的孙浩呀,张三呀(真有叫张三的人呢,我们都喊他三哥),老马呀尹从民等等,还有一部分来自于附近团镇厂的驾驶员,比如,郝石东,张子虎,张军等等,当然还有很小一部分来自比较远的来自小营盘的甚至是博乐的。因为驾驶员太多太多了,有很多驾驶员因为来的频率比较低,以至于存他们的电话时用他们的车牌号码代替名字。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每逢他们的到来我总会积极热情的接待他们,第一时间为他们联系装砖工人,在他们无聊陪他们聊天吹牛,倘若遇到他们与工人起冲突时(有时候他们倒车时距离砖垛远了,装砖工人变会扔掉夹子表示抗议,又或者旺季时装砖工人为了占点小便宜让驾驶员买水时遭到拒绝,他们就开始赌气磨洋工)也会作为管理人员调节时也会更加偏袒他们一方。根据红砖销量情况而定,每隔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还会拿出几百元上千元公款邀请他们一起去镇上的饭馆吃饭喝酒,当然这都是大老板默许的。

但利益是相互的,所有的驾驶员对我的态度也是恭敬的,毕竟作为工厂管理人员我有权决定他们是否有资格拉砖,他们装砖的先后顺序(偶尔让关系户插队),砖价允许范围内的调整,还有就是现场车辆排队的情报等等。倘若我想从中作梗,我可以让今天排队能走的停在砖厂等两天再装车走人,我还可以把原本3.8元一块的红砖卖到4毛钱一块。即便是我不会那么做,但他们不得不防,因为他们都懂得一个道理:县官不如现管。所以每次我需要用到他们时他们向来表现的很积极主动,比如让他们开他们的车帮忙转运一两趟煤沫,或者用下他们小车送我或者工地的工人去趟镇上,又或者工地缺什么材料让他们顺路带一下等等小事情。再就是平时他们买水时总会主动买瓶饮料塞给我,哈哈,说起来砖厂的各种冷饮才是硬通货,套用当时流行的段子: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瓶可乐或者冰红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是两瓶!当然,他们也会常常用到我,还需要配上我“精湛”的演技,比如,某驾驶员带着某老板前来买砖,经打听方红砖0.38元可以买到,但驾驶员会提前在电话里告知我他多久能来,让我多报价0.4元剩下的交给他来操作,全是套路!多余收到的每块2分钱的砖钱先收着(别小看这两分钱,倘若是拉一万块砖钱,那么就是200元的收入),待到后面以微信红包的形式发给他们。再比如,专门给某工地拉砖的驾驶员在路上接了一个私活(现金活儿)砖已经被拉走了,工地老板迟迟不见红砖拉来便会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我只能睁眼说瞎话:“在排队呢,前面还有n辆车……”哈哈,当然这必须是驾驶员提前跟我串通好的才成,否则以我这实在的性格绝逼会卖了那人。

根据我三年对这些开大车驾驶员的了解也总结了他们的三个特质:第一,大部分驾驶员都很…色,哈哈,这么说会不会太得罪人呐,不过我也说的是实情。每每跟他们在坐在一起聊天,他们的荤段子一个接着一个,说到尽兴处还会将自己的风流韵事拿出来分享,唾沫星子满天飞,仿佛是在炫耀似的。若是一群驾驶员坐在一起且彼此之间认识,那么就更加热闹了,仿佛在开一场盛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污秽的场面能被他们文艺化!这大概就是网络上“老司机”一词的由来吧?第二,他们挣得的确蛮多的,但也比较辛苦,还有职业病(腰间盘突出)。先大致说下他们收入吧,在当时他们拉砖按砖块数量计算,从砖厂拉到温泉县城约50公里,单价为每块砖0.08元到0.1元之间,普通的单桥翻斗车可以拉8000砖,努把力甚至可以拉到10000块砖。也就是说他们拉一趟砖就可以获得800到1000元的收入,去掉路上来回的油钱算三百元吧?那么他们就可以净赚500到800元之间。假如每天跑两趟,那么一天就有1000到1600元,一个月就有三万到四万八千元。当然,这是最理想化的状态,要是找到一个大工地的活,这种理想状态是可以达到甚至会被更加优化,一年收入20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前提是年底结账能拿到手的才算,很多驾驶员手上都有大笔的被欠款,活好干,钱难拿是常态)。但即使不理想,一年赚个六七万也是比较容易的,相比较大多数普通老百姓和工地的打工人来讲已经算高薪了。至于说辛苦嘛,也就早晨天不亮就得开车排队拉砖拉沙子,夜里也可能忙到两三点,可相比较一些低层劳动人民来讲那简直不值一提。第三,干他们这一行的都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再从事其他行业,曾经跟好几个驾驶员聊起过自己也想去学习一个B2驾照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得到的是统一的回复:“千万别学开车,撑不死也饿不着,勉强养家糊口,一旦摸了车就要摸一辈子车,改不了行了!”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表示怀疑,但接二连三的人这么对我说我就开始有点信了,而且根据和一些年纪大的司机聊天后发觉他们真就开了一辈子车,中间几乎没有断过,我不知这个现象社会学家是否有留意到,能否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但它的确是存在的。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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