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苇大早晨挨了老婆一顿狗屁呲,心里别提那个气——哼,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过,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
他躺在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肚皮鼓鼓得像气蛤蟆,那份郁闷,休提。
问题是挨了一顿呲还不知道为了啥,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奶奶的,这也就是老婆,换作别人,早一个肥耳瓜子招呼过去。
他是被老婆踢醒的:“成天睡成天睡,你猪啊你!”
李苇歪歪头看墙,才六点钟,发什么神经?
老婆已经起床洗漱完,回过头来又望了眼床上的李苇,四仰八叉打呼噜,她又发一阵无名火。
她扔下包,拧李苇的胳膊,揪着耳朵:“你给我起来,起来吃饭,跑步,看电视……就是不能睡!”
这熊娘们发什么神经?李苇呲着牙揉着被掐疼了的胳膊,气咻咻地瞪着老婆。
妈的,莫不是昨晚没伺候好你,内分泌失调?
也许,人都说女人三十如虎狼,虽然已有豆腐渣模样,真可能邪火没有发出来……唉,男人难呢,难人!
李苇坐了起来,装出起床的样子,凶了一句:“有病啊,你?”
“你睡,继续睡,睡死你!”老婆一把把他推到在床上,嘴里呜里哇啦,手上噼哩啪啦,把桌上的书,地上的衣服全捂在李苇身上,“老娘上班去!”
这才六点多,上他娘的什么班?
李苇不敢吱声,听着房门“咣当”一声,然后楼梯上扑扑踏踏脚步声碎。
狗x的!李苇恨恨地骂了一声,又把身子“叭嗒”砸在床上。
中午,李苇早早地做好饭,安排妥当上小学的女儿,自己打开电视等着恶神回家。
“好香,老远就闻到香味儿!”
老婆一阵风儿卷进来,一腚坐到沙发上,拿起饭桌上菜饼便往嘴里塞。
李苇哼了一声,等她气喘匀了,开始复盘早上的战事。
这时候她倒老实了,一语不吭,三天没吃饭似的,任凭李苇叨叨个没完。
“你怎么给个老娘们似的,裤腰嘴叨叨起来没完,不像个男人。”
叨叨急了,老婆才缓缓回了一句,笑靥如花。
唉,女人,天下难缠是女人,不怪孔老夫子早就牢骚“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狗脸是她,猫脸也是她。
李苇和老婆是高中同学,大学校友,同窗也同床,毕了业又都当老师,只不过“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不是枣树而已。
“每天七点前到校,学生八点才上课,非得让老师七点之前就到校,天天如此,整理教室,先喷84,半小时后再喷酒精,刚收拾好,学生乌乌央央就进了教室……”
老婆开启了说话模式。这时候李苇便只管听,多说一句就可能火星子迅速成“燎原之势”。
“只要学生进了校,正班主任,副班主任便全天候守着学生,有课得上课,下了课正班主任守在班里,副班主任守在楼道里,刹刹不离,一天八节班空,节节如此,换谁谁不急?”
哦,原来火在这里,可你有火也不能逮着老公撒啊?
不逮着你撒逮谁撒,撒别人你该愿意?
“明明学生已复学,可天天还得填这样那样的健康表格,晚一分钟就给催命似的,再摊上一两个奇葩家长不配合,这一天下来如拼命,换谁谁不急?”
“连轴转,高负荷,强压力,好不容易等到了星期六,你说咋,双休日变成了单休日,你说只是小学生,值得这样补课么?听说下周又要延长在校时间,下午晚放学五十分钟,说是追回学生损失的时间,天啊,没复课前的网课白上了么,毛病!”
李苇的火气渐渐被老婆叨叨浇灭了,他原谅了老婆早上的无礼。
“形式主义,有些纯属形式主义。根本不管实际效果!”李苇安慰到,“人家领导不比你明白?他们该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人家想的,和你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懂啥?”
到处都一样,仔细一想也正常,换作谁当官,也得如此——李苇进一步开导老婆。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形式主义!比如说消毒吧,很多老师都反映最好的消毒时间是学生放学后,班主任消完毒,关闭门窗。可你猜人家当官怎么说?不行,你提前一天消了毒,第二天教室里没有一点味儿,万一领导来检查,没味儿还不得说我没消毒……”
李苇气极而笑,可仔细一琢磨,还是人家领导想得周全,真是这个理儿。
李苇为了寻找老婆无名火原因,一上午查了很多资料,教师队伍最大隐患是心理健康,是心理调节,是缺少人文怀,再加上外部环境越来越差,当教师的一不小心就被架在火上烤,所以抑郁的多,变态的多,自杀的多……
不论什么事,一摊到教师身上就是大事,就是不正常的事儿,外行人不理解是一回事,行内人没见识是一回事,没人关注和重视才是大悲剧。
光知道加压力,再坚韧的弦也有绷不住的时候,校园悲剧,关注学生当然是应该的,可有没有人明白关注教师?
李苇一边吃着饭,一边变着法儿给老婆讲这些故事。
壹点号壹粉唐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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