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似乎是女人的专利。伤心的时候,女人的眼泪是幽怨和悲痛的象征;高兴的时候,女人的眼泪是幸福与满足的化身;吵架的时候,女人的眼泪是男人的“杀手锏”,一场纷争很快归于平静。但有时候,我和很多女人一样,泪水很难控制得了。
外婆和奶奶临终前,我都不在她们身边。等送她们上坟山的头一天晚上,要经历一个“瞻仰遗容”的仪式,亲人们围着她们的棺材转一圈,看她们最后一眼。当看到她们蜷缩成一小段的躯体、乌黑发青的面庞、深陷下去的眼窝时,泪水夺眶而出。想想她们在世时,对我的种种好,心里就被刀割一般,阵阵绞痛。岁月这个“恶魔”,不讲任何情面,说把一个鲜活的生命带走,就真的带走了。要不是因为老家的习俗——不让在瞻仰遗容时哭,我真想放声痛哭一回。
妻子生儿子时,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不在她身边。等到我当天晚上赶回去,看到妻子已酣然睡去、旁边静静地躺着我新出生的、娇弱瘦小的儿子时,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来。对一个女人而言,最大的快乐莫过于让老公在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孩子;对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责任莫过于守护在临产的妻子身旁。从这个角度上讲,我没能给妻子最大的快乐,也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我像一只老鹰一样,张开臂膀,把老婆和儿子拥在怀里,任由不争气的泪水轻舞飞扬。
路过天桥时,看到一位双目失明的流浪艺人,一边认真地拉着二胡,奏出凄美伤感的乐章,一边踩着自制的木板,和着二胡的拍子,“啪啪”作响。一时间,泪水像断线的风筝,收也收不回。想当年,在外面当建筑工人的父亲每每到晚上,特别是月朗星稀的夜里,就会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到门口的稻场上,动情地吹着笛子。在笛声中,我们放飞各自的梦想;在笛声中,我们无忧无虑的睡去。而现在呢?父亲年岁高了,我们也各自忙东忙西,一年中,也仅有春节的那几天能相聚。二胡、笛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怎能不让我魂牵梦绕、肝肠寸断呢?
参加同学或同事的婚礼,当婚礼进行到最后环节,司仪让新郎与新娘互念结婚宣言、然后一起去给双方父母鞠躬时,我的鼻子就会情不自禁地一酸,泪水也涌了出来。一对夫妻,要历经多少生死轮回才结合在一起啊!婚礼的过程,庄严而神圣;结婚的宣言,厚重而深沉。给父母鞠一躬,叫一声“爸”、“妈”,又是多么让人激动而欣喜啊!然而,很多婚姻却昙花一现,很多婆媳关系却空前紧张,很多山盟海誓很快成为泡影……我知道,我的泪水,是为纯洁的爱情而流,是为真实而温馨的亲情而流。
看到一部动人的电影,或是品读一篇感人的文章,泪水会控制不住;听到一首唯美的音乐,或是欣赏一幅扣人心弦的画作,泪水会控制不住。林荫道上,看到一位孤独的老人拄着拐杖,一会儿踯躅,一会儿顿足,泪水会控制不住;火车站外,目睹一位母亲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孩子,找到孩子后,母子相拥而哭,泪水会控制不住;雪天里,见到一位身材瘦小的父亲背着膘肥肉满的儿子去学校,一路上留下清晰的脚印,泪水会控制不住……
生命中,总会有脆弱的时刻,总会有感人的瞬间。那些时刻,那些瞬间,就像是最绚丽的烟花、最珍贵的礼物,总能触动我们的心灵。当泪水流出时,心境也开阔起来,似乎找到了真实的自己。
原来,有些时候,泪水可以成为所有人的专利,那些情不自禁的泪水,是每个人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作者简介:邹相,男,河南光山人,中共党员,毕业于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现居郑州。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诗词学会会员,河南省青少年作协副秘书长,郑州市文联委员,郑州市作协理事。先后出版《禅心乡韵》《菩提花开》《且听风吟》《素心若荷》《守园往事》等多部著作。先后五次获得郑州市“五个一工程暨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
编辑/张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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