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做菜,像饭锅头的蒸菜,如前文所述的蒸蛋、茄子、丝瓜等,虽然味道不错,但并不是严格意义的做菜。
母亲教我,烧热锅,先爆油,后撒盐,再下菜,要焦了就加水,直到熟了。
一般的菜,如炒青菜、丝瓜、茄子、四季豆等各种蔬菜,按母亲的方法,都能做成功。
起先,父母对我烧菜,以做熟为第一要求,色香不论,味则不要过咸即可。
因为常年跟随父母在田头,我七、八岁起就开始在池塘、沟渠、水田里摸螺蛳抓鱼虾捉泥鳅,因此我最初做的,也最常做的菜也是这几样。
烧螺蛳和虾,跟一般的菜相比,在爆炒后,除了加盐,还要加除腥的姜蒜、酱油和黄酒等佐料,再加水煮,也容易。
做红烧鱼稍难,要先用油将鱼的两面烤得金黄才好吃,后面的步骤跟烧螺蛳和虾基本一致。
螺蛳做法虽然简单,但得用清水先养二三天,期间最好四、五小时就换一次水,洒几滴菜油,以利其吐清泥沙,烧前更须洗净外壳,钳掉屁股,再用淘米水泡个把小时,以去其腥秽。
做鱼也不省事,要刮鳞,挖腮,剪掉鳍,掏除内脏,为了让鱼入味,还要在鱼身两面都划上几刀。
烧泥鳅前,不同的人则有不同的处理方法。
最笨的方法是一手抓住泥鳅,一手拿剪刀剖开泥鳅肚子去除内脏。不过,这要有点技术,若被泥鳅从手中挣脱,满地乱蹦,血水和泥沙,会溅得人一身,尬尴至极。
大多人会将泥鳅放进盆里,撒进一把盐,立刻盖住,泥鳅在里面如暴雨击打盖子,过个十来分钟,等泥鳅完全安静下来,洗去黏糊糊的黏液,再来开膛破肚,就轻而易举了。
去除泥鳅的内脏,父亲还教了我另一种方法,就是用烧剩下的香棒,插进泥鳅的肛门,旋转几下,轻轻一扯,就能泥鳅的内脏全扯了出来。这样做的好处,是泥鳅的外观完整不受破坏。
可我烧泥鳅前的处理则简便单得多,养几天,换几次水,洗净即可。
等锅热油冒烟,锅盖留一口子,猛地将活蹦乱跳的泥鳅倒进锅中,迅速盖上锅盖,噼噼啪啪一阵响后,泥鳅都不动了,再揭开锅,并视情况是否需要补点油。如泥鳅较大就用中火,如果泥鳅较小,就以小火不停地翻炒。
等泥鳅全身焦黄了,就有点像现在的烘焙效果了,然后加盐、姜、蒜、酱油和黄酒等,改大火,快烧干时再加水漫过泥鳅,煮个五六分钟,就可出锅享用了。
这样烧出来的泥鳅鲜香无比, 大的用筷子夹住泥鳅的头,倒放进口里,轻轻用牙咬住,往外一拉,拉出刺和内脏,酥烂的肉全在嘴里了。小的连刺也酥了,直接全吃了。
年年春天,父母会采挖些野葱腌酒糟,封在坛中,烧螺蛳鱼虾泥鳅时,用以代替黄酒,不但照样除腥,还会使肉质更鲜嫩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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