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不是每一年都有雪。在初冬的时节,见到雪也是不常见的。
这几天,天更冷了不少。看着天象觉是要下雪,预报说,今天要下的。早早地醒来,有种兴奋的感觉,因为能看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了。起来后,叭在窗子上,看想象中雪的样子,可昨夜里只下了零星的小雪。
特意避开上班最高峰的时间,出门了。来到车库,因为有点其它事情要办,所以选择从西北门出去。
从西北门出去,会经过一条单车骑行比较多的辅道。经常走,我对这个情况是熟悉和掌握的。车子开出小区后,看到虽然昨夜的雪不大,但还是明显地看到下过雪的痕迹,地势低洼处会有薄薄的积雪,宽大些的树叶上顶着细细的雪片,风吹时,点点的雪儿飞飘着。心里想着还好,车应该是挺好开的。
从小区驶入主道常和辅道骑行的人相遇,所以每次都要先确认没有骑行的人,才敢开入主道。但问题是,辅道上停着许多的车,挡住了视线以致无法判断是否会有人骑车过来。今天在出口处,想到地上有些雪,所以非常慢,几乎停下来。
这时,一辆黄色单车急速地骑到出口处,当她在视线范围内看到有车时,急忙调转方向,加上刚好遇到了那层薄雪,结果车重重地摔翻了,她也被摔出好几米。那时我的车,距离她约8、9米的样子。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我看清楚了她。是个20岁左右的女孩,上身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羽绒衫,下面穿了条牛仔裤。头上戴了个毛线编织的帽子,脸部挡住了许多,只有两缕长长的头发挂在了脸颊边。我知道,她是个普通的人,但我也很担心她会怨怪我。她也许会觉得是为了避让我,才急打方向而被重重摔下,她也许会和我理论或跟我发生争吵。然而,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潮湿的泥土,连一个责怪的眼神都没有投向我,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骑着单车走了。
就在我放开刹,准备开车时,发现地上有一个手机,这一定是刚才摔出来的。而这时,与我平行的一部车将要开过,我急忙大声呼喊停车,并在自己的车还没有停稳的情况下下车,捡起那部手机。
我拿起那部手机,脑海里涌出多种方案,怎样把手机快速地还给她,避免她的担心和着急,我想尽快获取她的相关信息和她联系上。当我准备做这些时,那部丢失的手机响了,我接听了电话,问她是谁?她几乎哭着说,她的手机丢了。我们约好再回到刚才的地点。
当我赶到时,她骑在刚才的单车上,弯着腰躬着背,有些难受的样子。她上前来取手机,可我正想着怎么证明她就是刚才的她时,我看到她那黑色的羽绒衫和牛仔裤上湿湿的泥土印记,我把手机给了她。她双手接过手机,后退着,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连声地说,谢谢阿姨,谢谢阿姨。我的心有点难受。
这是初冬时的第一场雪,薄薄的,薄得几乎看不见;但又薄得让我忘不了,所有的事在所有的时刻,如果是双向的奔赴,那一刻一定会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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