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尊严
文/陈骥
今天是周末,本是大兵王值班,大兵王母亲患上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他只好顶替大兵王值班。值班就值班吧!他倒无所谓,谁叫他和大兵王是最好的铁哥们;谁叫他还没成家呢!一想到个人大事,他不由得长叹一声,毕竟他和慧相恋五个年头了,一时彻彻底底让慧从脑海中消失,是不可能。
他和慧是高中同学,高考前夕,他约慧吃了一顿火锅,彼此鼓励,希望都能顺利挤过高考独木桥。那年慧连高职分数线都没上,他突破了高职分数线,报考了中国消防救援学院。看着心情低落的慧,他鼓励她“重整旗鼓,东山再起”。次年慧高考成绩刚上二本线,就报了省内幼教。天各一方,彼此真心相爱的一对年轻人微信联系不断,一旦对方不接微信,就互相猜疑另一方和异性在一起,非要视频看见才互相放心。
早毕业的他分配在县消防队工作,起初慧的母亲知道他是女儿谈的对象,看着英俊魁伟的他,没什么意见,后来听说他在县消防队工作,老人家坚决反对,说:“小伙子人她不嫌弃,就嫌弃他从事的工作。”
处在热恋中的慧对母亲的偏见,起初不认可,说:“消防工作也是一个光荣的工作,工资也不错。”但慧的母亲坚决反对,说:“消防工作是个危险的工作,女儿托终身靠不住。”
为此,母女俩闹翻了脸。工作后,慧的母亲托亲戚给慧介绍对象,慧都借口工作忙不回家。一次邻居打电话说她的母亲吃了过量的安眠药,正在医院抢救,当慧心急火燎赶到医院一看,她的母亲还在急诊室了,直到次日的凌晨,她的母亲才苏醒过来。
一看慧守在病床旁,老人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和那个消防员断绝关系,不然母亲还会走这步路的!”看着离开父亲早,千辛万苦将她拉扯成人,如今骨瘦如柴的母亲,慧只能含泪点头同意。,
就在去年的国庆节慧顺从母亲意愿,和一个乡村医生结了婚。彻底绝望的他,性格变得有点古怪,周末不愿回家,一个人独处,本该周末值班家里有事的大兵王就和他调换了。
夜里十一点,临摹了一阵《兰亭序》的他,刚上床就寝,一阵急促的火警铃声将他催起,他一手接电话,一手握笔,记下报警的详细地址,单元楼层,又向领导汇报了紧急情况,让他们随后支援,就只身开车去灭火。
刺耳的警报声,让围观的人们快速给他让开一条道,他走近一看,愕然了,“这不是慧的家吗?”
一个女人的呻吟声,从屋子里的浓烟中传来。他不假思索,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循着声音先将地上的女人背下楼,让围观的居民打急救电话,自己却背着灭火器转身又冲进浓烟中。
大队消防人员赶到时,他几乎将屋子里的大火熄灭了。看着他脸上多处烧伤,大兵王激动得抱起他。
得到家里失火,母亲又一次住在急诊室的慧,和男朋友风风火火赶来了,医生说:“再耽误几分钟,病人就有生命危险!”
慧的母亲出院后,非要见一面从浓烟中背出她的那个人,他一想到慧的母亲那次说的刺心话:“希望这次是我们吃的最后一顿饭,下次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他决定还是让大兵王冒充那次背她的人。
后来,慧知道了这件事,问他:“既然能从大火中救出她的母亲,为什么不愿道出实情,让她母亲见一面呢!”
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救人是我的职责,不愿见你母亲一面是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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