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老黄牛的恩与怨
故事发生在一个闭塞偏远的小村子,村子里的年轻人基本都走出大山谋生去了,混得好些的就把家全都搬了出去,没条件的也就只有在年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呆上几天。所以大多数的时间,村里就只剩下一些老人,他们几辈子都是靠着人力开垦山地为生。
春节刚过完,送走了儿子一家,郑老汉独自在屋子里抽着烟袋,脑子可没闲着,这眼见过完年又得开始为春耕忙碌了。可十几户人家面对着自己家的山地早已经力不从心,谁又都不想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开出来的劳动成果,原本合计着大伙一起买头牛,春耕时候轮班用。
想法本来不错,可大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牛买回来谁养着?饲养的费用怎么办?会不会有人用得多?想法太多,所以也就没能成行。
郑老汉心里一直合计着这事,儿子这次回家给了他点钱,自己再添点。买头便宜些的牛还是可以的,自己有了牛,不光可以自己用,有人借的话还能白使唤吗?
简短接说,郑老汉动了心思后,每天就会走十几里的山路,去集市上转悠。半个月下来,他有点灰心了。集市上强壮的牛价格不菲,他望尘莫及。价格便宜的都是些不堪重负的老牛。
这天下半晌,郑老汉灰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山路上。脑子里也暗暗打消了买牛的念头。
"哞哞……"几声凄厉的牛叫声,伴随着阵阵怒骂声,传到了郑老汉的耳朵里。
他寻声在山间四处观瞧,终于在另外的一条山路上看到了一个人正死死得拉住一头牛,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的鞭子不时的抽打在牛的身上。
"老哥哥,这是咋啦,这么打牛可不成呀"郑老汉隔着一段距离说道。
牵牛人好像真是被气着了,这会儿见有人询问,说道:
"这家伙不争气呀,好好地把牛犊子给下到外面,这都快过去两个月了,天天偷跑出去,就是不把牛犊子领回来,本来还打算把牛犊子卖了换钱,定钱都收了,这倒好,这畜生硬是让我赔了钱,你说还留着有什么用,这就拉到馆子里去。"说完又抽打不愿意前行的黄牛。
这不正好赶上瞌睡遇到枕头吗,郑老汉活动了一下心眼,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又是递烟又是安慰的一通操作之下,最终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头牛。
牵牛回家的路上,他还对着牛说:
"我这也算是救了你一命,还能有机会让你去看小牛犊子,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到家里好好干活。"
这牛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也不再执拗,乖乖地跟他一起回家,,郑老汉也对牛很好,不仅给它刷洗了身体还给伤口处上了药。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春耕的时候,村里人陆续来借牛耕种,正如郑老汉预计的那样,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来的,手头宽裕的会给点草料钱,没钱的也会带着些粮食鸡蛋类的。黄牛呢也是任劳任怨的,无论是在谁家地里干活都特别听话,大家伙儿都称赞郑老汉买到了一头仁义的牛。
黄牛在来到郑老汉家里以后,虽然在牛棚里,但牛棚的门一直没有关过,黄牛也会时不时地走出去,但晚间它就会自己回到牛棚里。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担心牛会跑掉,其实最初郑老汉也有这担心,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外面可还有它一个小牛犊子呢。这要是有一天找到小牛,那他可就赚大发了。他也想偷着跟踪黄牛,但那家伙好像警惕得很,他的跟踪就一直没有成功。
村子里的山地今年有了黄牛的参与,很顺利地完成了耕种,而郑老汉家里也在这个春天收获颇丰。黄牛一直任劳任怨,整个春耕下来,身体瘦弱了不少。
耕田的日子过了,郑老汉家里也就冷清了下来。他到有点不习惯了,想想那时候被人恭维奉承,礼物不断地日子。心态可就有点不平和了。心里想着,这黄牛累的不轻,怕是得很久时间才能恢复好,自己还得赔上草料,万一再落下个什么毛病,越想便觉得很吃亏。
人一旦动了贪念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他灵光一现,找到黄牛下在外面的小牛,算算现在几个月都过去了,想必应该不小了,这时候的牛犊子最好卖。而且价格不菲。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跟踪黄牛,而是对黄牛特别的好,不仅任由它自由出入,而且还不时地跟黄牛说话,说自己儿子不在身边的孤单,说到动情之处,还用手抹了抹眼睛。
每次郑老汉跟它讲到这些,黄牛都是异常的沉默,眼里还噙着泪水,偶尔还会用牛头蹭蹭郑老汉的身体,似乎是在安慰他一般,郑老汉知道自己方法起作用了。
一天,黄牛又一次外出,郑老汉边给它喂食,边说道:
"我知道你每次出去都是去看你的小牛,你不敢把它领回来怕它受伤害,可它自己在外面更危险,万一哪天被人发现打死了,或是被猎人捉到了,那可就永远见不到了,你还是把它领回来,带在身边。我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孩子。"
圈里的老黄牛默默地吃着草料。
半个月后,郑老汉已经等的没有什么耐心了。可黄牛却在一个黄昏时分,带着一头身体健壮的牛进了家门,这下可是把郑老汉高兴坏了。
两头牛进了家门,这草料问题就有点让郑老汉有点力不从心了,山上虽然不缺青草,可他可不想冒险的上山去放牛,万一牛发了野性再跑掉了,那他可就亏大了。只好每天上山割草来喂,再加上山地里还有活计,郑老汉知道自己养两头牛肯定是养不了,倒不如趁着现在价钱好卖掉一头。
可能该着郑老头有点财运,他正有卖牛的打算,还没有决定卖掉哪一头呢,这就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花大价钱买头几个月的小牛犊子,说是宰了取某个部位做药引子。只取这个部位,其他地方一概归牛主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变相等于一头牛卖出了两头的价格。而郑老汉家的小牛犊算算时间刚好符合要求。
这样的好事,郑老汉自然不会错过,但主家要的急,一次性就把买牛的钱付清了,约定第二天会带着屠夫上门杀牛取物。
第二天一早,郑老汉找来村民帮忙宰牛,自己则是把大黄牛给带进了山里寻一处青草茂盛处拴了起来,自己则匆匆地赶回家家。
家里小牛很烈性,几个壮汉和村民一起费了好大力气用算是把它给放倒,倒在地上的小牛发出了声声哀嚎。
小牛终于不再动弹,买家取了自己需要之物离开,郑老汉则是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忙着收拾牛肉,还不时说着这回他可是发了笔财了,郑老汉也是乐不可支,招呼大伙晚上都在他家里吃牛肉打牙祭。
这时只听到一声"哞……",大黄牛不知道怎么挣脱了缰绳跑了回来,正好看到了一群人收拾牛肉的一幕,一双含泪的眼睛环顾院子里的人,不待郑老汉上前,转身跑的没了踪影。
虽然跑了牛郑老汉很心疼,但卖小牛的钱已经不少,足够以后再买一头更好的牛还有富余。算算自己还是赚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忙着拍打这郑老汉的院门,让他赶紧去地里看看。
这一看,郑老汉也傻了眼,原本长势很好的庄稼一夜之间全部被糟蹋得一塌糊涂。全村的山地无一幸免,还指望收成过日子的人蹲在地边,却束手无策,这时大伙都听到一声…"哞…"
大家也发现这些被糟蹋的山地都是春耕时候大黄牛耕过的。
再后来,村子里的山地就再也长不出任何东西,村子里的人也都陆续搬走了,这里就荒废下来,偶有路过的人还说会听到牛叫声。
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于"门丧牛",写这个故事时候正看到一个松鼠给夜路司机引路的视频,可能这些我们人类口中的"畜生",有时候更知道感恩,只要你善待它,谁知道日后这份善待不是再帮助自己呢。不要求人人喜欢,也请不要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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